第(1/3)页 贺兰殷看出桑宁在装睡,也很不开心:她就这么不想看到自己吗?那她想看到谁?冯润生吗? “朕知道你没睡。” 他一语戳穿她的伪装。 桑宁当没听见,继续闭眼装睡。 贺兰殷更不开心了,很想伸手去推她,他也伸手推了,就是半路摸到她的头发,还湿着,把枕头都浸湿了。 怎么没擦干? 这么闷着睡觉,会头疼的。 他皱起眉,扫了眼旁边的绿枝,觉得她没把人照顾好。 可怜绿枝就这么挨了皇帝一眼刀。 实则她手里拿着棉料帕子,正准备帮桑宁绞干头发呢。谁让他来了,影响她的事儿? 贺兰殷不知绿枝的想法,伸手接了棉料帕子。 他忽然想给桑宁擦头发了。 记忆里小叔经常给婶娘这么擦头发。 漫天的风沙下,婶娘总是抱怨漠北的天气不好,一出门,就把她精心护养的头发吹得又脏又乱。 她是燕国江南水乡孕育的女儿,跟妖妃一样娇气,因为不习惯漠北的生活,还跟小叔闹了几次和离,但小叔实在欢喜她,一次次把她哄了回去。 她怀孕的时候,小叔正在外地打仗,得知消息,高兴得差点摔下马,休战之后,晚上奔袭千里,回家看她。 他那时六岁,正在院子里耍木剑,看他从婶娘房里回来,很是惊讶:“小叔怎么回来了?” 小叔红光满面,单手提着他,掂量几下,夸他长高长重了,随后,笑道:“你婶娘怀孕了,我不回来,她会害怕。”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怀孕会害怕。 但婶娘随后出来,娇喝着:“谁怕了?贺兰彰,我才不怕!分明是你怕了!” 怕什么? 他那时太小,一点不懂,后来才明白,大概是怕她怀孕辛苦,生产艰难。 可惜,怕什么来什么。 他明明把她保护得那么好,整个孕期,都守在她身边。 父亲几次调他去前线,他都不去,为此还被人笑话,说他性格懦弱、贪生畏死。 实则他只是想保护心爱的女人罢了。 但他到底没有保护好她。 婶娘难产而死的时候,他也死了,一口血吐出来,当场死在了婶娘床边。 他们一家三口以另一种方式团圆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