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卑微奴隶2-《穿到反派黑化前[快穿]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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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苏北便拖着苍白到可怕的脸色往前膝行几步,身上的血水渗出来,滴滴答答的积了一地。接着,他俯身到地上,额头上的冷汗随着他的动作滑落。
“少国主,请少国主再给奴一次机会,奴定不会再做出这种违逆之举!”
时浅渡垂头看着他,把他的哀切和祈求全都看在眼里。
“陆苏北为什么打人?”她淡淡问。
“这……”
王总管磕巴一下,没说出缘由。
奴隶打了一个良民,这种情况谁会管到底是为了什么?
被陆苏北打了的陈兴眼珠一转,连忙跪下开口:“回少国主的话,是小人……”
“没让你说话。”时浅渡打断他,“王总管不知道,就陆苏北说。”
少国主……竟是让他来说缘由?
陆苏北一怔,不由得抬头快速瞥了一眼。年轻的女孩面容精致皮肤白皙,显然生养得极好,身上有股让人难以忽略的贵气。
那双漂亮的眼睛扫向他时,他蓦的垂下头,不敢再做这种逾距的举动。
“奴听他谈起昨日少国主带奴回府的场景,言语不敬,下奴就……”
他说到一半,忽而又想起那句轻佻的“燥着身子往少国主身上蹭”,按在泥土地上的手指渐渐扣紧,因失血而苍白的面容竟是涨得通红。
“请少国主恕奴的罪,奴不该玷污少国主千金之躯……”
陈兴额头上直淌冷汗,连忙在地上磕头:“少国主,这个奴隶血口喷人,小的从没那么说过,请少国主明察啊!”
一个是见面不过一天的奴隶,一个是府中留用数年的良民。
相信谁、如何抉择,这再明显不过了。
少国主让他讲出缘由,可真的会相信他吗?
陆苏北匍匐在地,心如死灰。
“老话说得真是没错,人用一年学说话,却要用一辈子学闭嘴。”
时浅渡有时管局的随身系统,可以随时调看关于任务目标的一切经历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,一看便知。
不悦的视线落在嘴碎的家仆身上,她对管家道:“给那家伙教教规矩,丢出府去。”
少国主是看着陈兴说的这话。
陆苏北心里倏地一烫。
从前那么多次,人们指着他的脸,因为他的奴隶身份给他定性,“一个奴隶,定不是什么好东西”“那个奴隶贼眉鼠眼的,东西八成是他偷的”……
指指点点的手在他身上那么轻轻一点,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折磨和鞭打。
“少国主!小人真的什么也没说,牛二他可以为我作证!确实是这个奴隶血口喷人啊!”陈兴伸手指向同自己聊天的那人,脸上一片真切和委屈,说得跟真的似的。
被指到的牛二心里一紧,慌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什么错话都没说,却被卷进这种破事里来,真是倒了大霉了!
少国主现在看起来好吓人,万一一个说错……
他怕是小命不保!
时浅渡厌烦地皱起眉头。
她今天在王宫里听她的“父王”时胜德千叮咛万嘱咐半天,到了府上又看见自己的任务目标被不明不白地打成这样,还有这种搬弄是非的家仆……
本来对这种小喽啰不感兴趣,眼不见为净就好,可这人非不知好歹。
她不爽地往“口袋”摸过去,想吃颗甜甜的草莓瑞士糖调整下心情,却突然反应过来,这个时代裤子没口袋也没有软糖!!
啊,更不爽了。
她语气不善:“王总管,送他去竹苑,再送他几个床上功夫了得的恩客。”
王总管一怔。
陈兴更是吓得呆在原地,头脑中轰鸣作响。
和他用了一模一样的词……少国主肯定是知道他说了什么!
他心里有鬼,都没有脑子去思考时浅渡怎么会知道他说的话,也顾不上地上的石子磨破衣料和膝盖,哭爹喊娘地停在时浅渡面前疯狂磕头:“小的知错了,小的再也不敢了!求少国主饶了小的吧,小的真的不敢了!”
真进了竹苑那种地方,他这辈子就毁了!
时浅渡没说话,拇指按在腰间的长刀上,轻轻一推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就让整个府邸陷入一片安静。
都是在府里做事的,谁不知道少国主生起气来有多可怕?
真让少国主动手,必定没法活着走出院子!
陈兴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,捂着嘴巴跪倒在地,眼泪鼻涕横流。
接着被几个壮汉扛着离开众人的视线。
只有陆苏北盯着陈兴遥遥远去的惨淡背影发呆。
少国主在一个奴隶和一个良民中,选择相信了他这个微不足道的低贱奴隶。
身上流了很多血,本应感到冰冷。
可他却觉得,心脏被一簇簇小火苗围绕着,愈来愈暖。
“来人,找医官给陆苏北处理伤口。”时浅渡回过身,又道,“对了王总管,竹苑幕后的人,也给我查个清清楚楚。”
她前一天傍晚刚从竹苑把陆苏北捞出来,今天这事儿就在百姓口中传开了,想想就奇怪。
王总管心里一跳,垂头称是。
他们这位少国主……似乎比从前精明了些,是受国主大人点提了么?
“去吧。”时浅渡挥挥手,又道,“准备沐浴。“
少国主要走了,并没有吩咐他什么,多看他一眼。
领他回来只是偶尔的大发善心,问他的话只是因为明察秋毫,如此而已。
仿佛昨日揽在他腰间、轻扶住他的手只是错觉。
陆苏北莫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,却轻飘飘地让他抓不住头绪,不知症结何在。
他一个冲动,干涩开口:“少国主……!”
时浅渡回头看他。
坦坦荡荡的直视,没有鄙夷不屑,没有嫌弃轻蔑。
也没有他看惯了的那种“高高在上”之感。
说来讽刺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国主,竟是第一个用这种目光注视他的人。
陆苏北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。
他不善言辞,这样坦荡的注视反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:“奴感谢少国主恩赐,少国主可有什么……要吩咐下奴去做?”
“你往后跟着我。”时浅渡的视线在被血浸透的伤口上一扫,“伤好差不多了开始。”
陆苏北怔怔地看着少国主高挑瘦削的背影。
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胸口,揉搓地心脏发热,又酸又涩。
他忽然明白了,自己方才那股怅然之感是因何而来——都是因为他希望能跟在少国主身边,却不自知罢了。
……
没有了手机、闹钟和云予每日的定时叫早,时浅渡每天都睡到太阳晒屁股。
她睡眼朦胧地搔搔一头乱糟糟的长发。
在上一个小世界里,被云予这个小鬼给惯得懒惰了不少,习惯了有人叫早,习惯了每天醒来都能闻到香喷喷的早餐,习惯了看着善解人意的可爱少年用那双亮晶晶的眼望着自己。
真是糟糕的习惯啊,她懒洋洋地想。
她不习惯有人“贴身”伺候,外面的婢女没有命令也不敢随意进入房间,她便坐在铜镜前,把乱糟糟的长发一点点梳顺。
已经一连梳了几天,她还是有些不习惯,时不时地扯到头皮。
长长的黑发被她简单地束了个马尾,又换上一身轻便简单的衣裳,推门而出。
不想,这次一开门便见到有人正端端正正地跪在门前,眼眸低垂,背脊挺直,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之上,一动不动,像是一尊雕像。
时浅渡:?
“干什么呢?”
陆苏北恭敬地答话:“奴的伤已经好了大半,便在这里恭候少国主。”
“……”
时浅渡在时空管理学院学过不少时空的历史知识,却是头一次真正地和封建制度下的人深入接触。她觉得这个陆苏北有点轴,也不知是不是所有奴隶都是这样。
视线从陆苏北身上,扫到门口立着的婢女柳儿脸上。
柳儿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,躬身答:“少国主,他从卯时便跪在这里了。”
好家伙,卯时。
时浅渡掰着手指头倒了倒,粗略估计他也是跪了两个小时以上。
她觉得匪夷所思,又笑又气:“嗯,挺好的,跪得腿废了你就可以滚回竹苑里去接客了。”
陆苏北呆呆地抬头,表情惶惑不安。
他全然不懂自己哪里做得不对,为什么会让时浅渡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从前的两个主人,都喜欢让自己的奴隶恭恭敬敬地跪候着,若是体力不支失了仪态,免不了一顿鞭打,所以他今天一大早便来到这边,跪姿不敢有半点疏忽。
难道,少国主不喜欢这样么?
他发现时浅渡实在不像是在说笑,慌忙起身:“少国主,奴的腿无碍……!”
生怕自己又被丢回竹苑去。
最初在少国主府上醒来时,他多少有些狐疑,不懂少国主对他这样好是有什么目的,心中感激却也忐忑,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。
后来得到了少国主的“信任”,又安静地在府上养伤数日,一切都很平静,他逐渐想明白了——少国主这样尊贵的人,想要什么样的奴隶没有?
就算连口吃的都不给,他们当奴隶的,也是需得乖乖听话。
若是说少国主费尽心机对他好、取得他的信任、再命令他去办事……他自己都觉得可笑,简直是无稽之谈。
他根本没必要去想少国主有什么目的,只要想他陆苏北能为少国主做什么,就足够了。
感激少国主的好,留在少国主身边,奉上自己的一切。
陆苏北这么想着,急切地站起来想要证明自己无碍。
结果麻木的腿脚不利,一个趔趄就往前栽去。
好在时浅渡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他劲瘦的手臂,才避免了他摔倒的命运。
她忽然笑起来,调侃道:“还是说,这才是你的目的?”
陆苏北的耳朵“刷”的红了个透,手指跟着往后蜷缩。
忍不住想到在竹苑时,那只扶在他腰间的手,温柔地搀扶着他,热度隔着衣裳传来。
“奴不敢。”
说着他又要跪下。
“行啦,别跪了,我低头看你看得脖颈子疼。”时浅渡懒洋洋地揉揉脖子,“你跟我来吧。”
离开府上之前,她又对柳儿道:“今天不必叫人跟着我了。”
柳儿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。
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,她才突地背脊一凉,后脑嗡的一声。
有些后怕。
……
华贵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路上。
要去京郊的校场,需要穿过京城中最繁华的长青街。
只听鲜活嘈杂的生活气息从前方涌来,是小贩们的吆喝声、百姓们的讨价还价,还有茶楼酒肆中食客们的交谈声……
呈国地理位置极好,易守难攻,国力不算弱,国主又没有征战天下的野心,几乎是在乱世中开辟出了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。
虽然边关也有大大小小的战争,但整体上还算太平。
这份太平,未来会被人无情打破,使整个呈国陷落到战乱中,而这个人……
就在她身旁。
时浅渡抬眼瞥了瞥陆苏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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