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第二日一清早。沙湖上的雾气刚刚散去。那艘八成新的京都大船,便在江南水师将领们“依依不舍”的目光中。缓缓驶离了码头,穿水道,出沙湖,慢悠悠、快活无比地进入了大江地水域。 看着大船消失在湖口,三艘护责护卫的水师船舶也跟着出去,岸上的江南水师将官们齐齐松了一口气,终于将那两个挨不得、碰不得的瘟神爷送走了,一想到这些天送的礼似乎打了水漂,又感觉有些肉痛。 至于皇子与提司乘坐地大船,在水师防区之内遇上贼患一事——当然需要有替罪羊,众将投向沈守备的眼神都有些可怜,但此时也无人领头做这件事情,一切还要等提督大人下午归营再说。 其实……苏文茂猜错了,江南水师的将领们也一直等到第二天才等到提督大人。 那位江南首屈一指的军方实权人物,江南水师提督施大人,根本不着急来,只着急不要来地太快。 这位施提督官居从一品,而且乃是京都老秦家的门生故旧,自然不会怎么惧怕范闲,但这位老兵油子也清楚,若自己真的赶到水寨与范闲见面,冲着三皇子和那个流言,自己总归也要放低身段说些话——对一个嘴上毛没长齐,一个鸟上根本没长毛的小孩子拍马屁,自己这张老脸怎么搁! 所以老施一面派人传讯,说自己正在某处公办,正在快马加鞭来请三皇子安,一面却是搂着自己最疼的粉头,坐在马车上晃悠悠地往水师这边走,只恨路途太短亚…… 最后,施提督终于打成功了时间差,他到的时候,那艘船已如黄鹤去也。 话说另一边,苏文茂意气风发地坐着大船沿江而下,贯彻了范提司的指示,接纳了手下那名官员的建议,一路上见州停州,见港泊港,也不理会码头破烂,或江边只是个住着几千人地小县城。反正是走走停停,一天一泊,好不折腾。 这艘船走的怪异,却是将整个江南路的官场都扰的乱地起来! 如今谁都知道,监察院的范提司和三皇子有可能是在那艘京都来船中,既然如此,但凡这艘船停泊所在,当地的官员都要前去请安才是。又要备上好酒席,手头也不了少了礼物,当此关头,谁敢大意? 上游的州县送了翡翠,下游地州县怎么也不能比下去了,至少也得来一袋猫眼儿不是?咱州里穷?山参能刨几根吧?咱县里没钱?出名地松针柏木薰金黄腊肉也得提几条!万一船上那两位大人物吃惯了山珍海味,就喜欢咱们有乡土气息的事物呢? 什么?城里没什么出产?赶紧派工……去为大人拉船! 一月多地时间,沿江地众官员虽是一直没有见着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。但是巴结讨好的力气却是使劲儿的在下。 大船一路南下,遇州县而停,就算地方再小也不错过,江南官员们在为有这难得的送礼机会而高兴的同时,心中也不免腹诽。范提司和三皇子……的胃口也太好了!连那些没什么出产的穷县都不放过! “不懂了吧?蚊子再小也是肉。”苏州城内某府内一位师爷眯眼说道:“看来这位范大人,还真是继承了尚书大人地风格,帐算的极细啊。” 另一位师爷摇头叹息道:“官声!官声!如今这些年轻的贵人们,竟是连脸面功夫也不屑做了!”接着忽然鄙夷说道:“再说那位小范大人可不是老范大人的……” “住嘴!这等事也敢议论!不等监察院剐你。本官也要生绞了你!” 坐在正中间的那位肃容大官大声怒斥,待平伏心情后,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,说道:“不要背后言人是非,只要肯收银子就好,这江南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银子。” 官员闭眼沉吟少许,略带忧虑说道:“就怕只是那位提司大人放地烟雾。谁知道呢?再说,有谁知道他究竟还在不在那艘船上?听南下的那位先生说,范大人的车队还在往澹州走,一路上可也没少收银子。” 第(2/3)页